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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雨音,潜藏真心

第六章:雨音,潜藏真心

相顾无言,又和上次一样呢,只不过现在的零一,却有着和女儿搭话的勇气了,因此,在略显犹豫之后,零一,如是问道。

“雨音,你也是来问‘天羽’小队……你的父亲的事的吗?”

“唔……!”看来是零一说对了,只见雨音脸上的表情猛然一僵,然后便以飘忽的视线吞吞吐吐的说道,“是……是啊,怎么了,不可以吗?”

“没有没有!”露出莞尔一笑,零一赶忙摆着手否定了,同时,心里也不由地泛起了些许暖意。

看来虽然她对我有着厌恶,但实际上心里也还是很在乎我的啊~

了解到这个事实,零一不禁感觉自己能回到她身边真是太好了,而就在零一自顾自的感动起来了的时候,雨音,见她忽然半天的没了下文,不由地眉头一挑,然后,便发出了恶狠狠的声音。

“我说!能不能告诉我,倒是说句话啊?”

“事先声明,军方的那套说辞就不要再拿出来了哦,我可是他的女儿,所以我觉得我有权知晓事情的真相!”

“啊这……!”见到女儿头一次表露出如此强势的一面,零一一方面感觉自己心中的暖意又变得浓厚了些许,然后,另一方面也感到头痛了起来,确实诚如她所言,她是有权知道一切的,而且军方的说法实质上也不过是托词,单纯因为真相都还淹没在黑暗之中而已,但也正是因此,零一才没有办法好好的向她解释。

那么,该怎么办呢?

就这样,经过了一番思考,蓦地,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零一突然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便以认真的表情向雨音说道:

“明白了,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事先声明,我也只知道其中的一部分,还有很多东西我也没有记录,即使如此,你也能接受吗?”

“嗯!”重重的点了点头,雨音露出了坚决的表情,而见她这不似作假的心意,零一,便把到成功破坏光谱为止的,也就是直到自己昏迷前,那对研究所的各位所说的内容也全部都告诉了她。

而待零一把一切都说完之后。

“爸爸……”注视着女儿这知晓了真相以后,便陷入沉默不语的样子,零一感到心中万分忐忑,然后,斟酌再三,终于又忍不住再度向她发问了。

“那个,在你心里,你的父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终于问出口了!事实上,零一一直很在意女儿心里对她最真实的看法,就算讨厌也好,甚至痛恨也罢,只要能让她知道,那不管结果是什么其实她都有信心接受下来,而现在,就恰恰是最好的机会,错过了这一次,零一觉得,可能就再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好的时机去接触到雨音真正的本心了!

而对于零一这样的提问,雨音虽然有些好奇,为什么作为机器人的她会在意这种事,但想到既然对方是机器人,而且刚才也告诉了自己所不知道的,父亲为人类而奋战的事,那么,和她讲讲的话也没什么问题吧?于是便难得的,吐露出了自己最为真实的想法,这是,对所有的朋友,甚至连母亲都没告诉过的,她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很多人都觉得,我讨厌我爸……咳,我的父亲,这虽然这并不算是假的,但也不是真的……”

“‘你的父亲是个拯救人类的大英雄!’虽然所有人都这么说着,但小时候的我其实并不懂这代表着什么,父亲就是父亲,和我约定好回来以后再全家一起去游乐园玩的那个父亲,那时候的我是只是这样想的,但是,他却回不来了,他是个大骗子……”

“雨音……”零一,看着少女那有些悲伤的面容,也不由苦涩的低下了头,所幸,现在的雨音根本无暇注意她此刻的状态,不然,也难保不会对零一出现这种反应的理由产生疑惑吧。

“后来,后来啊,我长大了,也逐渐理解了父亲所达成一切,所以对我来说,其实他也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了!毕竟那可是拯救人类哦!能做到这种奇迹,不可能会不崇拜他的吧?小孩子的遗憾终究是小孩子的,现在的我也早就不在意了。”

“这样啊……”轻轻地点了点头,由于雨音的表情稍微有些明快了,所以零一也不禁露出了些许笑容,但随即,另一个疑惑又从心底生了出来。

“那为什么……?”

“是想问为什么我要表现出一副讨厌父亲的样子吧?”在得到了零一肯定的答复后,雨音默默地叹了口气,然后,便以突然变得有些寂寞了的表情,缓缓说道,“因为,我想保护他,保护我心里的父亲。”

“保护?”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出乎意料的词,零一顿时疑惑的瞪大了眼睛。

“嗯,保护。”而无视于零一那惊讶的样子,雨音,继续以略显寂寞的表情说道,“因为我已经厌了啊,厌倦了周围的人对待我的那样子……”

“因为是英雄的女儿,所以要对她多点关照;因为是英雄的女儿,所以要对她多点期待;因为是英雄的女儿,所以如果不循着她父亲的道路走就是不孝顺……什么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人生已经被这种不讲理的声音塞满了,为什么我非得要承受这种东西不可?明明我已经连父亲都没有了!”

“……”沉默着,一言不发,看来这孩子这些年也确实如自己所想,受了非常多的苦啊,但可叹的是自己现在却也没有什么适合安慰她的话语,因此,就只好默默地握住了她的手,啊啊,果然好冰冷啊,就是不知道这份冰冷是因为她的内心很难受,还是由于自己钢铁的身躯很冰冷就是了……

而对于零一的举动,雨音先是一愣,然后,便在她略显惊讶的目光中,回握了过去,这不禁令本应不该有任何感触的零一的钢铁的心脏,也仿佛狠狠的跳动了一下。

“所以我想要保护……”就这么静静地相互握着,随后,稍微调整了一下心情的雨音,又这样接着说了,“想要保护我心中的父亲,再这样下去,我会因为周围人那些不讲理的事而变得讨厌他,我不希望我心里对父亲最后的爱变成那种东西,所以就只好表现出厌恶的样子,以阻止那些人日渐过分的行为……毕竟不管是英雄还是别的什么也好,在我心里,他就只是父亲而已……那个温柔的笑着说等他回来了再一起游乐园的人……”

原来是这样,零一现在全都理解了。

也就是说,由于周围人的逼迫,雨音对于父亲的感情正在逐渐变质成其他东西,而记忆无法更新的现在,雨音在害怕,害怕自己仅存在幼时回忆里的那个父亲最终也会因为迁怒而变得不再是曾经的样子,因此,为了保护那份已经弥足珍贵了的记忆和情感,她才不得不表现出厌恶的样子,以根绝周围的人对她内心的影响。而对于这样可爱又可怜的女儿,零一感到既温暖,又疼惜,不禁不由自主的抱住了她的脑袋,然后让其贴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很辛苦呢,不过没关系的,以后不管有什么难过的事都可以说给我听了,我会永远当你的同伴的。”

“啊……”零一这突如其来的过于大胆的行为,顿时令雨音的脸颊泛起一抹红晕,不过她却并没有拒绝她,而是就这么任由她抱着,抚摸起了自己的脑袋。

果然是个奇怪的机器人呢,像个老妈一样,不过却意外的,稍微有点温暖……

而就在两人的气氛,变得有些温馨的时候,雨音哼哧哼哧的声音,突然打破了这份宁静。

“那个,有点硌得慌……”

“呃……”

女儿这不给面子的话语,不禁令得零一一口老血。

“……难受的话就算了吧,只要记得我刚才说的话就好了……”

依依不舍的放开了她,不过即使如此,两人的关系似乎也还是借由刚才的事,拉近到了一个无与伦比的地步。

“嗯,总之谢谢你啦~不过即使是对机器人说这种话,也还是有些害羞的呢,再加上你的反应和真人真的太像了,实在是有些……啊哈哈~”

虽然,内里根本就是个真人,甚至就是你老爹本人就是了,但是现在这种话,无论如何都不敢说出口,总而言之,零一看着脸颊微红,正俏生生的摆弄着自己头发的女儿,一边在心里感叹着她还真是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啊,然后另一边,也发誓让自己的这些秘密,就这么一辈子烂在心里吧……

“说起来,你当律者的理由,果然也是因为……”

由于已经变得亲密很多了,所以零一对待雨音的态度上已经没有了那种生涩之感,只见她就像和普通的朋友聊天一样,就这么又自然而然的接着发问了,但就在这时。

“噢!这不是雨音和小零一嘛!你们在这种地方做什么啊?等一下,难道是……!”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从远远的地方,传来了同班同学天霜的声音,而意识到午餐时间已经结束,二人独处的机会已经过去了的零一,顿时也只好不甘心的停止了话题,不过也没关系,毕竟现在关系已经这么近了,就算以后再问也是一样的吧?这样想着,零一又不禁稍微轻松了些许,便同雨音一起,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

“下午好天霜同学,你刚才说的难道,是难道些什么啊?”

走过来的女生,是一个有着冰蓝色长发,看起来分外冷艳,但说起话来的风格,却又和气质完全相反的有些奇异的女生,只见她反复打量了一下零一和雨音两人脸上那都噙着疑惑的表情,然后便挑起眉,抓着头发自言自语的说道:

“咦?难道是我想错了?难道你们并没有在做那样的事?”

“所以说‘难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啦……”

“不是吧,难道你们不知道?话说小零一也就算了,为什么连雨音你也忘了啊?”就这样,一边对于两人的疑惑露出真正难以置信的表情,天霜,随即一边脸颊略显抽搐的回答了她们两人的疑问。

“下个月啦,下个月,我们不是就要编成正式队伍实习了吗,我还以为你一定是在拉拢小零一入队呢……”

“啊,说起来确实是有这样的事呢……”

“话说,诶——!?”

对于天霜的回复,露出了“好像确有其事”般的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随即,雨音便和零一一起,同时都猛地发出了几乎足以响彻整个庭院的惊呼声,而见她们这不着调的样子,天霜,则是再度脸颊抽搐的叹了口气。

“真是的你们振作点啦……最迟下周五,队伍申请表的提交就截止了,而在这之后还没有决定队伍的人,可就要随机分配了……”

不得了!这可是大事啊!自己一定要想办法和女儿组成一队才行,话说回来,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汐唯都完全没有提过呢!!!

就这样,怀着各种各样的心事,下午的课程,零一都几乎没有怎么听,然后一到了放学时间,就赶忙回到研究所,质问汐唯有关组队申请的事去了,如此火急火燎的样子,甚至连打算放学后就立刻再抓住零一询问有关天羽小队事情的学生们,都没能成功堵到她。而回到研究所以后,对于零一的质问,汐唯则是也如同自己的女儿雨音当时一样,猛地露出了“好像确有其事呢!”的恍然大悟般的表情,而后,便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抱歉~我忘记了~~”

“可恶!你这个笨蛋啊!!!”

于是,零一有史以来第一次,冲着汐唯发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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